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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手帕!

沖到甲板上,可船已經起航了,周芷若向河岸望去,張無忌也正往這邊看呢,看她沖出來,便伸手對他揮了揮,和常遇春一起離開了。

常遇春打趣張無忌“這周家妹子看來真是對你有意,還從船裏跑出來看你,日後你們二人真的有緣,我這個大媒人你可別忘了啊。”

張無忌紅著臉也不理他,只是將手裏的帕子握得更緊了些。

另一邊,周父也是納悶,自己的女兒一向落落大方,以前村裏也有小男孩喜歡她,偶爾也被鄰居打趣,也沒見她不好意思過。怎麽一對上那個孩子就這麽變扭?難道?

張三豐道:“那常兄弟是江湖中人,說話一向大大咧咧,還望你不要見怪。”

周父:“我家的女兒一向粗心大意,這種事情估計過不了半個時辰就忘光了,哪裏來的見怪一說。”

張三豐楞了楞,他還以為周芷若天生就面冷心軟,聽周父這樣說,看來平常不是如此,難道?

張三豐若有所思的盯著周芷若,周芷若被他看得身上發毛,也歪頭盯著他。再一轉眼,見父親也拿那種眼神看著他。不知怎麽的,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,周芷若擡起腳便往往船艙裏走。

哪知還沒進船艙,就聽張三豐說:“令愛冰雪聰明,又如此貌美,只是不知道我那無忌孩兒有沒有這個福氣啊!”

周父:“呵呵,哪裏哪裏,令孫才是一表人才……”周芷若腳下一滑,一下摔倒在船艙裏。

經過數日的跋涉,張三豐並周家父女,終於回到了武當山。三人到了山腳下,便有見到張三豐的道童去山上通報。 等到傍晚的時候,三人終於達到山頂。

周芷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看著眼前巍峨的道觀,心裏百感交集。自己幼年的時候也在這裏生活過幾年,對這裏是相當熟悉的。沒想到此生還有機會來這裏。

張三豐上山後其餘弟子便紛紛前來拜見,張三豐晚年便一直潛心修習,已經幾十年沒有踏出道觀一步,此次為了給張無忌治病,一離開便是好幾個月,眾人雖心知他武功高強,世上難有敵手,卻還是未免放不下心。所以一聽張三豐回來,莫聲谷才如此急切的往山下去迎接。

幾人傍晚才到的山腳,如今上了山頂,天早已經擦黑了。張三豐給眾人介紹了周父及周芷若,言說他們二人將在武當定居,眾人又紛紛見禮。

周父便道途中奔波甚是疲累,便說旅途疲憊,想要先行休息。宋遠橋便招呼道童給他們二人準備房間飯食,請他們先行休息。言談進退甚是有禮,不見絲毫輕慢。見武當門中弟子也如此,周父的一顆心才算落了地。

待周家父女二人離去,張三豐才在眾人的簇擁下坐下,說起途中的經歷,如何去少林被拒之門外,又如何在漢水邊遇上常遇春及周家父女……種種情形。

眾人聽說張無忌被魔教中人帶到蝴蝶谷,心中均是一片覆雜,既欣慰張無忌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,又擔心他跟魔教中人糾纏不清,落得跟他父親張翠山一個下場。

張三豐這才有時間細細打量眾人,只見幾個弟子依次站在自己身邊卻不見殷梨亭,便道:“遠橋,你六師弟去哪裏了,怎麽不在派中?”

宋遠橋答道:“六師弟前幾日得到消息,說是峨眉派的紀曉芙師妹在追殺魔教惡人途中失蹤,六師弟擔心紀師妹出了什麽事情,便下山去尋找了。”

張三豐點點頭原來如此,又想殷梨亭和紀曉芙訂婚多年,卻一直沒有完婚,殷梨亭生性靦腆,原該自己這個師傅替他做主的。

只是自己之前一直只顧著俞岱巖的傷勢和張翠山失蹤的事,派內大小事情全交給宋遠橋在處理,卻將這件事情給忽略了,原也是自己不該。這次,殷梨亭回來之後,自己便向滅絕師太提親,讓他們二人完婚吧!張三豐心裏暗自下了決定。

再說周家父女二人回到廂房中,終於暫時有了落腳之地,一路奔波,周父已然是疲憊不堪。謝過領他們到客房道童之後,用過晚飯,便各自休息不提。

一日周芷若閑來無事,在武當慢慢閑逛。武當沒有一般門派所謂的禁地,周芷若想在那裏逛來逛去的都可以。

現在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,院子裏面也種著一些花草,周芷若這個聞聞,那個嗅嗅,不知不覺就走到之前沒到過的院子裏。

只見院子裏,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躺在一張躺椅上,邊上放著一個小幾,茶幾上放著茶壺。周芷若心想:這人倒是會享受,找了這麽個好地方,在這裏品茶賞花,正待悄悄的走過去看看。

就見那個中年男子正躺在躺椅上伸出頭,艱難的想要用嘴去夠茶幾上的茶杯,沒想到茶杯沒夠到,反而一下子失了平衡。連人帶椅子一下子摔了下去,還帶翻了茶幾,茶水頓時潑了那人一身。

周芷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,立馬跑過去,想要扶那人起來。周芷若自幼習武,力氣比一般女孩大得多,可畢竟是一個中年男子,等她把那男子重新扶到椅子上時,也累得氣喘籲籲。

反觀這人倒在地上時,渾身無力,一動不動倒像是沒有骨頭似的,只能任由周芷若攙著,卻使不出半分力來。

周芷若又想起剛剛看到的情形,心中一驚:這人莫不是武當三俠俞岱巖——?!

當年周芷若在武當居住的那幾年,俞岱巖因為身體殘疾一直深入簡出,周芷若從來沒有見過他,所以並不認識。如今見這人躺在躺椅上動彈不得,怎麽還能猜不出來。周芷若暗恨自己莽撞,怎麽跑到這裏來。

當年俞岱巖一直對自己身體殘疾抱憾不已,所以一直深居院中,不肯多見外人。如今貿貿然被自己一個小女孩闖了進來看到這般狼狽的樣子,俞岱巖心裏定是覺得十分羞恥和悲哀。

俞岱巖見自己摔倒的樣子被人目睹,心裏湧出一股悲哀之情——想當年自己也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俠客,如今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,連自己站起來都站不起來,真是廢物。

周芷若見俞岱巖面上一陣紅一陣白,更是覺得尷尬,站在俞岱巖的椅子邊上,手足無措的低著頭。

俞岱巖一擡頭見這陌生的小女孩的表情,便知道她是撞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過意不去。只好打起精神道:“小妹妹,謝謝你扶我起來。”

周芷若擡眼見俞岱巖面色已恢覆正常,便也略微放下心來:“原是我不該誤闖的,驚到了俞大俠。”

俞岱巖奇道:“你怎知我姓名?”他已隱居武當多年,別說是這一個小女孩,便是武林中年輕一點的後輩,都未見過他,這小女孩怎知他姓名。

周芷若燦然一笑:“我年歲雖小,可是武當七俠的名諱也是聽說過的。”

周芷若初時一直低著頭,冷不防擡眼一笑,便如春寒中陡開的梅花一樣燦爛。俞岱巖怔了怔,便笑道:“之前聽清風說派中來了一個小姑娘說是姓周。想來便是你吧!”

其實是武當上均是男子,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,清風明月他們幾個小道士不免就談論起這個貌美的小姑娘,俞岱巖聽到清風明月討論,沒覺得怎麽樣,結果一見果然不凡。

周芷若躬身道:“我姓周,叫芷若。因貪看花草擅闖了俞大俠的地方,請俞大俠贖罪。”

俞岱巖擺了擺手:“這院子我只是住在這裏,難道便不讓人進麽?你要是喜歡這裏的花草便多來轉轉吧!我這邊人少,太過冷清,你要是願意,也可以來陪我聊聊天。”

周芷若自然笑著應承了,如此便經常過來與俞岱巖說話聊天,俞岱巖自從全身殘廢之後,便一直郁郁寡歡,武當眾人見他終於能稍解煩憂,心中更是高興。

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逝,周芷若與父親搬到了武當山腳下開始了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,周父感念武當的恩義,每每有了新鮮蔬果便讓周芷若送上武當。

周芷若便經常與武當往來,每每來了都回去俞岱巖那邊,如此雙方的關系越發好了。

☆、9.暗示真相

一日,周父讓摘了些新鮮蔬果,讓周芷若送上武當山。一進廳中就見多日未見的宋遠橋、張松溪和莫聲谷都在廳中,只是三人並未說話,反而面上沈重似有什麽不虞之事。

俞蓮舟一見三位師兄弟回來,連忙上前問道:“大哥,事情如何?那少林寺還是不承認嗎?”

宋遠橋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並不說話。莫聲谷氣道:“當年他們都不承認,如今事情過去這麽久,更是不會認了!”

原來自從俞岱巖被大力金剛指所傷之後,武當一直沒有停止去少林詢問,一是想要找到兇手,二是想要看看少林寺有沒有方法醫治好俞岱巖的傷。

可是少林寺卻矢口否認,說並沒有人傷過俞岱巖,最後甚至一說這個話題便閉口不言,武當、少林的關系日益緊繃。

宋遠橋嘆了口氣:“這少林寺一直是武林泰鬥,哪裏想到竟然做出這種事,還不肯承認!”

莫聲谷道:“當年他們少林寺的人傷了三哥,我們已經不計較了,只盼他們要是有救治方法,告訴我們也好!結果居然矢口否認,哪裏有什麽武俠大家的樣子,當初師傅壽辰之時,他們和其他門派聯手逼死五哥!那時我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!”

宋遠橋原本覺得莫聲谷說話欠妥,欲要阻止,可是他心中對少林也是怨懟頗多,如今這是在武當,也不是在外面,便沒有呵斥莫聲谷。

俞蓮舟一聽莫聲谷這麽說便知道此去少林寺也是空手而回了!也只能沈默下來,一時間大廳中都靜默了下來。

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沈寂:“莫師叔,你們去的是哪個少林寺啊?”

眾人這才註意到大廳中還有其他人,一見是周芷若,便放心來,這一年來,周家與武當關系甚好,而且周芷若與俞岱巖關系甚好,眾人見俞岱巖因為她心思慢慢開闊,不似往日抑郁,心中都很感激她。

若不是武當沒有收過女弟子,而俞岱巖又身體殘廢,估計早就將周芷若收到俞岱巖門下了。所以眾人見是她也並不驚訝。

而周芷若心中在想什麽呢?她這一年來,總是想著要把醫治俞岱巖的方法,告訴武當眾人,她不忍見一個尚在壯年的豪俠就這樣蹉跎一生,而且到武當這段時間來俞岱巖對她一直很好,她很感激。

可是武當眾人為了避免俞岱巖傷心,整個武當上下都絕少提到俞岱巖的傷還有少林寺,弄的周芷若想找機會透露都找不到,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說知道少林金剛指,怕引起懷疑。今日好不容易遇到機會,也不管他們會不會起疑,便將話題引了出來。

莫聲谷一看是周芷若便和氣的回答道:“我們去的是少林寺,少林寺在嵩山。”

周芷若又問道:“我剛剛聽你們說是要去找什麽醫治的辦法,少林寺不肯給嗎?”

宋遠橋打起精神回道:“是啊,他們不肯給……”

他想了想又說:“芷若,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在你俞三叔面前提起知道嗎?”

周芷若做出一副天真的表情回答道:“嗯,我知道啦!可是嵩山的少林寺不肯給,為什麽不去西域的那個少林寺要呢?”

眾人一聽均是楞了,這要如何向她解釋?莫聲谷耐心的回答道:“芷若,我們去的不是一般的寺廟,是會武功的門派。跟我們武當一樣,雖然有道觀,可是跟一般的道觀不一樣。”

周芷若心中不禁暗恨這幾位大俠今日怎麽跟榆木疙瘩似的!也顧不得了,便說:“我知道啊!是會武功的,還會什麽少林羅漢拳呢!莫叔叔,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,當年在漢水河邊我可是見過那幾位西域少林寺的僧人呢!”

眾人這才覺得不對勁,武當七俠中張松溪最為聰明機智,覺得事情有些奇異,便將周芷若叫到身邊:“芷若你見過的那幾位僧人是怎麽回事?”

周芷若在心中嘆了口氣,總算有個聰明點的。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,裝作一副天真的樣子講了起來:“以前我還住在漢水邊上的時候,有一次來了幾個光頭的和尚,說是沒有地方落腳,想要在我家歇息一下,我就讓他們進來了。”

“反正中午爹爹白天都在外面,我一個人吃飯太無聊了,就請他們和我一起吃了頓午飯。他們一直在討論什麽少林寺羅漢拳之類的,還說要去嵩山的少林寺,看看是他們西域的少林寺厲害還是嵩山的那個厲害之類的,還說什麽只要傷了他們,沒有什麽黑玉斷續膏就好不了,一輩子都不能走路了!”

聽到這裏,周芷若就見張松溪瞳孔一縮,便覺得手上的力氣一緊,緊接著就感覺身體被猛地拽過來,原來是莫聲谷在後面拉了她一把:“什麽走不了路?那人說的是誰?!”

“七弟!”宋遠橋呵斥了莫聲谷一聲:“不要嚇到芷若!”

眾人隱隱都覺得十幾年的謎團終於要解開了,張松溪勉力壓制住自己沸騰的情緒,好像生怕嚇到周芷若似得,輕聲說道:“芷若,後來呢?那些人還說什麽了?”

周芷若看著他好像已經被憤怒燒紅的雙眼,心中只能感嘆,便裝作委屈的樣子說:“後來……後來就沒有啦!他們吃完飯就走了,走的時候還給我我一個銀裸子!

“我沒要,那和尚問我為什麽?我跟那個和尚說,爹爹說不能隨便要人家的錢。那個和尚就笑了一下,然後就用兩根手指,把那個銀裸子捏成扁的。然後拍在桌子上,就走了。我後來摳了好久才把那個銀裸子從桌子上摳下來呢!”

眾人聽到這裏,卻反而都沈默了,只聽俞蓮舟一字一句的說:“大、力、金、剛、指!”

末了,宋遠橋又問:“芷若你還記得那些人長什麽樣子嗎?”

周芷若搖了搖頭“不記得了,只記得給我錢的那個和尚臉上有好大一顆黑痣。”

這句話,好像倒進幹鍋裏面的油似得,一下子炸了起來。宋遠橋一下拉住周芷若,蹲到她面前:“黑痣?!你確定!那個和尚臉上真的長著黑痣?!”

周芷若說:“是啊!好大一個呢!特別難看,所以我記的特別清楚!”

莫聲谷一下子站了起來:“我去找師傅過來!”便一陣風似得跑了出去。

殷梨亭倒在了椅子上,想到三哥這麽多年所受的苦楚,眼淚一下子滾了出來:“原來……原來我們苦苦尋找了這麽多年,居然弄錯了對象……要是早點得知……三哥也不會受這麽多苦了……”

過了沒一會張三豐便攜著莫聲谷一起過來了。周芷若第一次看到張三豐這麽激動,師徒五人一起將周芷若逼問了半天,周芷若只能講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。最後只好無可奈何的說:“我知道的只有這麽多了,其他的我就再不知道啦!”

可俞蓮舟還在問:“那黑玉斷續膏是什麽東西?芷若你再想想有沒有記錯?!”

周芷若道:“沒有!那個和尚就是說有個人的腿被他捏斷了,沒有那個什麽黑玉斷續膏就一輩子都好不了,我那是時候還以為黑玉斷續膏是吃的呢,叫這麽好聽的名字!那個人還笑了我,並且說那個是一種藥,我才沒有記錯呢!”

張三豐說:“好……好……沒有誰說你說錯了。芷若我們真該感謝你才是啊!沒…想到…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岱巖好起來!”

周芷若看目的已經達到,他們都相信自己的話了,知道他們之後肯定要計劃如何去西域尋找黑玉斷續膏了。便道:“我來了好久了,爹爹會擔心的,我要先回去啦!”

張三豐便命三代弟子送周芷若下山,周芷若出了大廳回頭,宋遠橋幾人都圍在張三豐身邊,顯然是在商量對策。看來不久就會有結果了。

果不其然,過了十天,周芷若再上山來,只有宋遠橋和張松溪留守武當了。俞蓮舟、殷梨亭、莫聲谷都下了山去,最讓周芷若驚訝的是張三豐居然也下了山。

後來想想也是,那些西域僧人武功高強,要是只有俞蓮舟幾人去,萬一敵不過折在他們手中,張三豐豈不是更加痛心不已。還不如自己一起下山來的放心。

☆、10.峨眉出場

武當山腳下的大道上,幾匹駿馬飛馳而來,帶起塵煙滾滾。漸漸近了,才見馬上的竟然是一群女子,打頭的一個身穿灰衣布袍的中年女尼,後面緊隨著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。

一路行色匆匆的縱馬往武當山上趕去,路上行人紛紛閃避,一個小女孩背對著大道蹲著,直到那幾個女子從身邊飛馳而過,才慢慢的轉身起來。

周芷若回頭看了一眼,剛剛過去的正是峨眉掌門滅絕師太和她前世的幾位師姐。只是不知他們來武當又有什麽事。自己這幾天還是不要上武當山的好。周芷若站起來揮了揮揚起的煙塵,提起籃子慢慢的往山腳下走去。

回到家中,就見父親已經從田中歸來,正準備做飯,一見她回來,就將周芷若手中的籃子接了過來,:“我不是說過前幾天剛下完雨,蛇蟲鼠蟻多。讓你不要到處跑的嗎?怎麽這麽不聽話!”

周芷若撒嬌道:“沒有亂跑,我就看見院子外面的蘑菇長得好,去摘了一點,就走出去一點點~”她還捏著手指,表示真的只有‘一點點’。

周父無奈的點了一下女兒的頭,“就你會說!”父女倆便相偕一起回屋了。

周芷若一直在想到底峨眉來武當要幹什麽?結果晚上一直睡不著,只好起來在山上胡亂轉悠,正在閑逛之際。不遠處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隱約還可以聽到兩個女子交談的聲音。周芷若條件反射的躲到草從中。

只見兩個女子從遠處緩緩走來。一個青衣的青年女尼拉著另一個年輕女子說:“丁師妹,你就不要生氣了,師傅打你也不是有意要給你難堪,要不是你差點在宋大俠面前說漏嘴,師傅也不會如此生氣的!”

那個年輕女子,一只手捂著臉,另一只手一甩,氣道:“明明就是師傅偏心,紀曉芙那個賤人,這麽不知廉恥!跟魔教的妖孽私通,還生了孩子!難道我連說都不能說嗎?!”

那女尼喝止道:“丁師妹——!!”然後四下望了望,見左右樹影重重,也沒有感覺到呼吸聲並,才松了口氣。

責怪道:“丁師妹,不要再亂說話了!方才在武當大殿師傅給的教訓,這麽快就忘了嗎?怎麽還亂說話!要是讓師傅知道定然又是一頓處罰!”

丁敏君這才覺得失言,可又放不下面子:“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?!那個賤人做了……做了見不得人的醜事,還害得我們整個峨眉都跟著她丟臉,她都沒覺得丟人,我難道還不能說麽?”她嘴巴雖不肯饒人,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,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
那女尼嘆了口氣:“小師妹做了那種事,被師傅處罰了,可是武當並不知道!你剛才差點在武當眾人面前捅出來,要是讓他們知道,我峨眉的名聲不是更醜?”

丁敏君心中知道是自己不該,可還是咽不下去那口氣,只能負氣的繼續往下走。

周芷若探頭一看,這不是峨眉的靜玄師姐和丁敏君嗎?兩人白天跟滅絕師太一起上了山,怎麽又自己跑下來了?

周芷若正暗自嘀咕。見丁敏君往自己的方向走來,連忙閉氣往草叢中躲。這個丁敏君一向小心眼,要是讓她發現自己看見她的醜態,定然又是一番麻煩的。

周芷若屏住氣,眼見丁敏君和靜玄從自己身邊走過,並未發覺。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氣。

哪知道丁敏君卻走到自己前面的一棵樹,用力一錘,就見一個黑影應聲而落——“啊!什麽鬼東西——!!”

周芷若:……-_-|||

丁敏君氣憤難耐,自己怎麽這麽倒黴,連找棵樹發洩都遇到這種事!一下子拔出劍來,亂劍向周芷若所在的草叢。

周芷若一見丁敏君砍向自己這邊,迫不得已飛身而出,立時暴露了行蹤,丁敏君沒想到在三更半夜還有人,手中的劍沒握住,一下子被格開。

她心中一驚,定睛一看,居然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。心中更是狐疑,這小丫頭什麽時候來的?自己和師姐的話她聽到了多少?

周芷若卻不想與她們再糾纏,轉身就要走。丁敏君本來只是心存懷疑,現在見她急著走,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。伸手阻攔:“站住!”

周芷若便站在原處也不理她,丁敏君越想越奇怪,一個小女孩三更半夜的,跑到這荒山野嶺中幹什麽?丁敏君問道:“你是什麽人!鬼鬼祟祟的幹什麽?剛剛我說的話,你聽到了多少?”

周芷若瞧也不瞧他一眼:“我只是睡不著出來溜達一下而已,誰有那個閑心聽你說什麽!”說罷,運起輕功就往外飛走了。

她心知和那兩人說的越多,自己暴露的可能就越大。自己那個丁師姐又是個愛胡攪蠻纏的,讓她抓到,自己哪有什麽好果子吃。反正武當下住戶那麽多,她們也沒有時間一家家找。自己還是趕快溜之大吉吧!

周芷若運起輕功往外飛去,回頭見丁敏君和靜玄跟不上,心下才稍安。這是突聽自己身後傳來一聲冷哼,聲音極近,好像就在自己耳邊似得,周芷若心中一驚,想停住也是不可能了。

就覺的自己衣領一緊,一下子被人拽了下來。和那人一起落了地,丁敏君和靜玄也追了過來。

就聽身後一個冷酷的聲音傳來:“哼,枉你們還自稱是峨眉的大弟子,連個小女娃都打不過!”一聽此言,兩人均是一抖,全拜了下去:“師傅!”

☆、11.拜師

芷若此時腦中只閃過三個字:死定了……

她悄悄回頭一看,就見滅絕師太那張嚴肅的臉出現在自己身後,周芷若心中暗道糟糕,,滅絕一向最是護短,自己今日是沒好果子吃了。

丁敏君一見師父責怪下來,連忙跪倒說:“師父,是這個小丫頭偷襲我,才被她跑了的……”

聞言冷哼了一聲:“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!一只蜘蛛都能把你嚇著!枉你還是我的嫡傳弟子,我峨眉的臉都被你丟盡了。”

她口中雖在責備丁敏君,心中卻暗自思亮起來,丁敏君武功雖不濟,可是也沒差到那個份上,剛剛那小女孩的輕功,哪裏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就是武當的宋青書也不及她,這個小女孩到底是誰?

又聽丁敏君道:“這小丫頭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偷聽我們說話,定是有人指使!”

滅絕一挑眉正待說話,周芷若淡淡的道:“仁者見仁智者見智,自己是什麽人便以為誰都跟你一樣?我認都不認識你,幹什麽要特地跑來聽你說話?”

又對滅絕躬身道:“師太,若沒有什麽事我要回家去了,我爹爹還在家中等我。”便要轉身走。

滅絕道:“慢著!小丫頭,我看你這功夫倒是眼熟,你師父是誰?”滅絕見這小女孩落落大方,心中甚是喜歡,又見她使出峨眉武功,定是峨眉有所淵源,所以有此一問。

周芷若心中一凜,自己剛剛使了峨眉的輕功,被滅絕師太看出來了。她腦袋飛速的轉了起來,說:“什麽峨眉派我不知道,我的功夫是跟我娘學的。”

“你娘?你娘叫什麽名字?是哪裏人士?她是從哪裏學來的?”

“我娘早已經過世了,祖籍在襄陽。我娘說這武功是家傳的,我也不清楚。”周芷若搖了搖頭,心想多說多錯,如果讓滅絕發現不對,自己就是十條命也不夠使了,便道:“師太,這天太黑了,我要回去了。”說罷也不管滅絕什麽反應就想溜走。

哪料到一轉頭,背後突地一股內力襲來,周芷若偏頭避開,反手想要去格擋,就見滅絕師太一張臉出現在自己身後,不等周芷若擋住她的手,滅絕又轉手一掌推了向周芷若,真是峨眉絕學——金頂綿掌。

周芷若心中大驚,難道她要殺自己滅口?也不顧藏拙,也使出峨嵋掌法對陣,堪堪躲開了滅絕的掌勢,周芷若這才心下稍安,滅絕師太剛剛並未使用內力,顯然是想試試自己的武功,看自己是否有說謊。

滅絕冷笑了一聲,道:“這掌法倒是純正,只是不知道你這修為到底有幾分?”說罷又一掌向周芷若拍去。滅絕有心要周芷若她的武功,並不用內力,只是以招餵招,既不讓周芷若有機會走脫,又逼得她使出渾身解數來應對自己。

滅絕有心要試周芷若的武功,周芷若從重生以來,從未與人過招,自己功夫如何全憑想象。如今好容易有個同派高手同自己比武,一過起招來,便如破閘洪水,收也收不住了。

兩人過了十幾招,滅絕越戰心中越喜,這小姑娘武功內力,是正宗的峨眉功夫,絕不是能偷學來的。

滅絕心中想:這小姑娘說母親是襄陽人士,我峨眉祖師郭襄也是自小在襄陽長大,這小姑娘的武功莫不是由此而來。又見她年方十幾歲卻將這套峨眉的金頂綿掌使的如行雲流水,絲毫不見滯澀,顯然悟性極佳。

要知道要找個悟性好的徒弟是多麽困難,自己武功雖高,可是自己的弟子中都是碌碌之輩,將來定是都沒什麽大出息的。又見周芷若嚴肅著一張臉和自己過招,小小年紀行事如此沈穩,心中更是喜歡,早已起了收徒之心。

又過了幾招,滅絕見周芷若翻來覆去用的均是那套金頂綿掌,顯然是不會其他武功,一手抓住周芷若攻過來的手,將周芷若制的不能動彈,周芷若也不扭捏,拱手道:“還是師太武功好,只是天色實在太晚了,我要回去睡覺了。以後有機會再和師太比吧!”

丁敏君喝道:“呸!憑你也配和我師傅比武,你可知道……”

滅絕一個冷眼過去,丁敏君立刻噤聲了。滅絕又對周芷若說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住在武當哪裏?”

周芷若眼睛轉了轉:“我叫王小花,住在那邊的村子裏!”說罷,遠遠地指向跟自己家相反的方向。

滅絕隨著周芷若所指方向看了過去,點點燈火在遠處閃爍著,便道:“好,待我辦完事了再來找你!”

周芷若笑了笑,抱起小蜘便往回走。滅絕看了丁敏君及靜玄一眼,見兩人均是低頭不語,便轉身慢慢的往武當山上走去。

第二天,宋遠橋及張松溪送峨眉眾女到山門前。宋遠橋對滅絕師太抱拳道:“這次真是不湊巧,師傅及幾位師弟都有要事在身,我和四弟要料理門中事物,這次的武林大會怕是去不了了,還勞煩師太白跑一趟,真是抱歉。”

滅絕師太揚了揚手:“你門中即抽不開身不去也罷,橫豎武林大會每年都不過是那樣,去不去都是一樣!”

說罷對宋遠橋抱拳道:“老尼姑多有打擾,就此別過,不用送了!”峨眉眾女均紛紛見禮。

宋、張二人忙忙還禮,滅絕師太轉身欲走。好像又想到什麽似的,覆又折了回來對宋遠橋道:“宋大俠,這武當山腳下住的人不知宋大俠是否熟悉?”

宋遠橋回答道:“這武當腳下住的人並不多,多半都是住在離山腳更遠的鄉鎮上,山腳下的那幾戶村民我倒皆是認識,只是不知道師太有什麽事?”

滅絕道:“那不知道宋大俠可認識一個叫…叫王小花的小姑娘,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?”

宋遠橋挑了一下眉:“王小花??”

滅絕好像也覺得這名字有點難以出口,等把她收到峨眉,第一件事情就是替她改名字——滅絕心中想。

宋遠橋道:“山腳下那幾戶人家中並無姓王的人家,不知道師太要找的姑娘長什麽樣子?”

滅絕道:“那小女孩一身青衣,膚色白皙,秀鼻挺眉,下巴尖潤,說話甚是沈穩。”滅絕想了想,“對了,她身上帶著一只蜘蛛。”

張松溪初始聽到滅絕形容之人便覺得隱隱有些熟悉,詢問的望向宋遠橋,宋遠橋也是一臉的奇怪。忽又聽聞滅絕說‘身上帶著一只蜘蛛’。心中頓時無語了,他們是從周父那裏聽說過周芷若養了一只蜘蛛當寵物,雖然未見過,但敢養蜘蛛當寵物的小姑娘放到天下也沒有幾個吧……

滅絕形容完,見兩個人神色怪異,便問道:“不知宋大俠見沒見過這個王…王小花?”

宋遠橋:“…………”

張松溪:“…………”

周芷若早上起床一出門就見幾尊門神站在自家門口。滅絕師太臉色黑黑,顯然是發現被自己耍了。

張松溪一見周芷若的表情便知滅絕師太說的是真。自己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耍滅絕師太的,心中一陣好笑,但在滅絕面前也只能強自忍住,對滅絕問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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